夜裏,朱砂睡不著。芳兒怎麽就死了呢?在**翻來覆去好久終於坐了起來,她歎了口氣,起身來到鏡子前,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眼睛卻盯著鏡子在發呆,是大伯,還是二伯,還是其他的什麽人要害自己呢?那個預感從上個月起就有了,過完這幾天忌日,大伯二伯想必又要鬧得更凶了……
“嗚——”突然隔壁傳出了女人哭泣的聲音,朱砂一愣,這麽晚了會是誰?聽聲音又不太熟悉?隔壁房間沒有住人,怎麽會有哭聲?朱砂不禁感到奇怪。
“是誰啊?這麽晚了還在哭!”朱顏打著哈欠從對麵的園子裏走了過來,小眉攙著她。
朱砂吩咐新來的丫鬟掌了燈,和朱顏一起察看。走過兩間房門,最後的房間的門上有把銅鎖,上麵生滿了綠色的鏽,顯然已經鎖了很久了。朱砂沒有鑰匙,丫鬟於是喚起了奶娘:“許媽,許媽。”沒有人回答,以往許媽夜裏睡得是最輕的,今天是怎麽了?
丫鬟一路小跑去了總管事那裏,把鑰匙取了來,還驚動了秦媽。鎖終於被打開了,門發出難聽的聲音,一個女人就坐在裏麵的椅子上,背對著大家。
“許媽。”丫鬟喊了一聲,她認出了女人的衣服。
許媽不動也不說話,閑置已久的房間裏是撲鼻的黴味,還有奇怪的煙火氣和腥氣。總管事是在場的唯一男人,大著膽子碰了許媽一下,許媽的身子就從軟綿綿地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整個人扭轉著,一張駭人的臉翻轉了過來。她眼眶空空****地成了兩個血窟窿。
“啊——!”丫鬟們尖叫了起來。
許媽冰涼的手上,捏著一張黃裱紙,上麵隻有兩個字:多看。
秦媽咬了咬牙,狠狠地擠出一句話:一定是他們!
朱砂和朱顏同時看過去,秦媽似乎已經有了答案,她說:“誰最想要這份家業,就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