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雷蹲在那間沒有窗戶的房子後麵,這個角度不會有人看見他。風,不冷不熱地吹著。這樣的天氣,在館子裏麵行令劃拳倒是很適合,但如果蹲在這樣的破地方,幾個時辰不能動的話,真是很鬱悶。
可慕容雷很有耐心,他已經連續兩個半時辰沒有動過一下了,俊郎的臉上有了些細密的汗珠。功夫不負有心人,天色黑透之後,果然看見繡兒垮著個籃子又來送飯了。慕容雷看不見對麵,但能聽見碗底落到窗台上麵的聲音。
他咽了口唾沫,因為肘子好聞的氣味已經隨風飄了過來,距離在安倩如那裏吃過飯已經過了不少時辰。他的目光鎖定在窗戶一塊朽木上小小縫隙裏,慕容雷隻覺得裏麵黑得出奇,根本看不清端倪。
一陣“唧唧唧唧”密密麻麻的小聲音卻傳了過來。突然間,慕容雷隻覺得屋子裏有個東西來到他的麵前,雖然隔著封死的木板看不見,一股濃鬱的腐敗臭氣卻直逼他的鼻子,他再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就在這時,他頭上響起一聲花盆粉碎的聲音,人就一聲不哼地倒了下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躺在了一張柔軟的**。桌子上,是些看上去還不錯的酒菜。就算不開窗戶,也能聽見和尚們做法事的聲音,慕容雷知道,自己還在莊家。
他放下心來坐在桌前,壺裏的酒濃香撲鼻顏色碧綠,上好的竹葉青。不過他沒有馬上就喝,而是從發簪中抽出一根銀絲,在菜和酒裏試了試。
等了一陣,銀絲依然光亮。慕容雷笑了一下,哼,看來老莊還不敢對我下毒。
他先飲一杯酒,然後用鐵木筷子夾起菜來。如果有人在他麵前看他的吃相,一定不會有人以為他真是個穿粗布衣服的普通人,而應該是位翩翩風度的貴公子。人,隻有在獨處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才是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