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車廂門框，蘇連萍抬頭看向天上流雲，然後低低出聲道：“魏師弟，伯哥他還能活多久？”
魏寧手中韁繩一扯，奔行的馬車停在大道之上。
馬車急停，端坐的蘇連萍身形紋絲未動。
“魏師弟，荒元劍門可是方圓十萬裏霸主，劍閣劍奴的名聲，我怎能沒有聽說過？”
她低歎一聲，然後低聲道：“伯哥做劍奴，就是為了那百息天境吧？”
蘇連萍知道百息天境之事。
也是，身為琉璃觀內門精英，對荒元劍門劍閣有所了解再正常不過。
“王伯在劍閣中已經做過七年劍奴，還有三年，他就是劍閣執事了。”魏寧輕扯韁繩，馬車緩緩前行。
“可我見他模樣，能撐到成為執事嗎？”蘇連萍眉頭皺起。
“說實話，我才見他時候，真沒有認出來。”
“若不是看他眼睛，我都不敢認。”
魏寧不敢確定王伯能不能撐到成為劍閣執事。
雖然王伯也修了劍閣長老傳授的功法，按說能活下來。
“魏師弟，你們願意去做劍閣劍奴，定都是有故事的。”蘇連萍看著魏寧背影，輕聲開口。
“可伯哥他真的隻是普通人。”
“你能不能勸勸他。”
“勸他，辭了這差事，哪怕就做個凡人，也能好好多活幾年。”
蘇連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三年前，我親眼看著一同修行的師妹被妖獸斷了脖頸。”
“躺在我懷裏，她說想家。”
“她說要是沒有修行，她應該相夫教子，兒女繞膝了。”
“她說，為了修行，負了人間，不值得。”
馬車前行，除了車輪吱呀，隻剩沉默。
修行不值得。
魏寧看著身側不斷後退的草木山林，雙目之中有精光閃動。
那若是不修行呢？
人間，值得嗎？
“蘇師姐，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