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演習部隊返回彰原駐地,各級負有各種使命的工作組果然紛至遝來。
杜朝本找到了,但找到的杜朝本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是師直警衛連的幾名戰士在彰河郊區段的一片淺灘裏發現的。
集團軍保衛處和彰原市政法部門組織了聯合專案組,對杜朝本之死進行了調查,首先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杜朝本是沿著河邊的水泥堤壩西行的,落水現場離彰原橋有五公裏,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杜朝本至少在彰河河邊徘徊了五公裏以上。現場及其附近沒有發現搏鬥痕跡,杜朝本身上所攜財物原封不動,情殺沒有基礎,仇殺沒有前提,因此專案組對杜朝本之死定性為“非他人因素死亡”。
剩下來的問題就是:是自殺還是失足落水致死。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這段時間,88師招待所裏烏煙瘴氣,除了各級工作組,還有基地農場被導彈炸死的幾名戰士和勞教犯的親屬。勞教犯親屬鬧得尤其勇猛。這些人平時是不敢無理取鬧的,心裏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這下總算找到地方發泄了。勞教也隻是一年兩年的事,勞教不是死罪,命不該絕,稀裏糊塗就被送到西天去了,親屬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鬧得最凶的也是級別最高的,當然還是杜朝本的親屬。杜朝本的妻子肖麗珠一口咬定杜朝本是自殺,是被岑立昊逼死的。肖麗珠拉著剛上高中就失去父親的女兒杜芩,懷裏揣著杜朝本的日記,一遍又一遍地向聯合專案組哭訴,曆數自從岑立昊回到88師當師長之後,杜朝本的種種遭遇——在岑立昊的迫害下,完全喪失自信,工作無精打采,回到家裏唉聲歎氣,睡在**還常常被噩夢驚醒。肖麗珠哭訴的全部內容的中心思想隻有一個——杜朝本的死不是偶然的,杜朝本萌發輕生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岑立昊回到88師當師長那天起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