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是一種感覺。語速要慢,慢得幾乎脫節,給人一種詭秘感。關鍵字眼突然出擊,直插觀眾靈魂深處,造成劇烈震撼。每一句的尾音都應該處理得使聽眾意外,每一句話都應該壓迫聽眾的神經......
播講者本身也應該是恐怖的一部分,正像在我的很多書中,我就是恐怖的一部分,甚至是最後的謎底。
我舉了一個例子,可以采用一支低矮的燭光,光源從下麵照在播講者的臉上。每次,播講一支蠟的時間。就是說,蠟滅了,故事就停止了,畫麵是黑屏幕,沒有影像,隻有播講者一縷飄渺的聲音:睡吧......晚安......
而且,由於畫麵上始終隻有一個播講者,半個鍾頭免不了單調,要在布景上彌補。布景應該詭異。
每天的布景都應該不同,都應該有新的創意。
比如擺放很多白色雨傘,遮擋住大部分空間,讓現場多一些幕後,多一些秘密,多一些懸念,多一些猜疑。
或者,掛許多鍾表,所有的鍾表都指向不同的時間,在眾多鍾擺的參差不齊的走動聲音中,故事緩緩繼續......
我還強調了這個節目的實驗性。
我說,還應該有一些情節之外的情節。
那個藝文又糊塗了,不過他不隱瞞,問我:"什麽是情節之外的情節?"
我說,比如你在播講恐怖故事的時候,你的身後的暗處出現了一個人,比如她是一個穿著一身白大褂的護士,她像夢一樣飄過,無聲無息......你講的很可能是一個古代故事,她跟你講的恐怖故事完全不搭界。
我喝了一口酒,接著說,而且,她消失在後台,觀眾一定有所期待,想知道這個白衣女子的下落,但是,她僅僅是出現了一次而已,沒有任何交代。
這個白衣女子,也許很模糊,似有似無,有的觀眾細心就看見了,有的觀眾不細心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