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說到這裏，語氣中的自責意味深重異常，仿佛經曆了一世的心痛。
郭奕暗中唏噓不已。
“爹，你——”趙敏聽得心中大痛。昔日心目中的英雄父親立時土崩瓦解。
想象著當年紀梟鳳失子之痛，丈夫的背叛，師父的離棄，名譽失節受損。趙敏不禁流下淚來。“若是女兒，遇到這種事，怕也要瘋掉了。”
這一句肺腑之言，對趙立而言，實是一個女兒最重的譴責了。
趙立一時無言以對。
一旁的郭奕竟也不知好歹，來了一句。“姑姑原來是這般的可憐。”
屋內自此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趙立才道，“敏兒，爹爹無顏麵對你紀姑姑。人言父債子還，你幫幫爹爹吧，照顧照顧你紀姑姑，將來把她好好安葬。北方還有戰事，爹爹還有事要做。”
趙立說著起身。“郭奕，你跟我來。”
趙立轉身往出走。趙敏‘撲通’一聲跪地，泣道：“女兒遵命。”
這一跪，實因自己一生得父親寵愛，從未聽父親對自己這般語氣說過話。自己之前的責備之言，不知會怎樣刺痛父親的心。
趙立身子頓了一下，並未說什麽，邁步跨出門去。
郭奕趕緊跟了出去。
趙立迅速交代事宜。“我帶你熟悉一下出島的路徑，以備你們將來購買不時之需。”
趙立說著扔了銀兩，帶郭奕離島。
郭奕緊緊跟隨。“叔叔，我爺爺是太醫，他正在楚州，我叫他來給紀姑姑醫治如何？”
趙立腳步又是一頓。道：“不必了，她好了還不是又要到處作惡。”
趙立說完又向前行去。郭奕一聽，一時心熱如沸，可也不好再說什麽。
隻聽趙立又道：“我這話，你不要對敏兒提起。惡人我一個人當好了。”
“郭奕明白。”
兩人不再說話，穿林過溪，七拐八繞，來到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