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叔不是我們的親叔。
聽他說,我和妹妹都是他撿來的。
他從不跟我們說關於身世的事。
有一次妹妹好奇,問他:“叔,你總是給別人算命,也給我們算一算唄。”
為叔正看著她的眼神,突然一垂就避開了,臉色也有些沉鬱。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呀,不用算,好好讀書就是了。”
本來我們兩人都沒在意的,結果他說完又叮囑一句:“你們以後也不要找別人算命,知道嗎?”
我很不解,問他為什麽。
他隻道:“命有什麽好算的,好就是好,壞就壞。”
我和妹妹一臉問號,但也沒再往下問,畢竟當時我們並不在意這些。
此時我開車載著為叔,沿著鄉間公路,往縣城急馳。
從後視鏡裏,我可以看到他的臉色,灰白一片,眼裏也都是焦慮。
他不時往車外看一眼,催我:“快點,你再快點。”
現在新年剛過,地上的積雪還沒化完,車軲轆碾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時還會打一下滑,我根本不敢加速。
但我知道事情肯定很嚴重。
為叔過去無論遇到多大的事,都沒著急過,好像萬事都在他心裏,自有盤算。
這種神情,我是第一次見。
“叔,你先別著急,我們先給她打個電話……”
“我打,你好好開車。”為叔一邊說,一邊已經拿出手機。
他很快拔了常盈的號。
但是電話“嘟”了好幾輪,都沒人接。
又急著打給她的班主任,老師,甚至學校宿舍,那頭不是說沒看到她,就是沒人接。
我已經顧不上地滑,使勁踩著油門往學校衝。
常盈讀書的學校還沒下晚自習,整個教學大樓裏都燈火通明,校院內也時有師生走動。
我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衛大叔那裏登記,急著跟他說:“叔,家裏真有急事,你能先把我們放進去,我把身份證給您擱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