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路上的行人卻不見少,好像還更多了。
從醫院到城北,開了快兩個小時,停到吳立家門口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才一下車,我就發現他家不對勁了。
大門口比昨天多了一麵鏡子,被“嘩嘩”往下的雨水,淋出一條條水道,人從鏡子前走過,裏麵便出現一片模糊變形,又十分詭異的影子。
屋門上貼著幾張紙符,黃紙上的紅字,散著濃重的鐵繡味,不是朱砂。
吳立站在門口,臉陰的比外麵正下雨的天還陰。
我笑著問了一句:“吳大師,看你這臉色,不會是今天關聖帝又沒空吧?”
他陰惻惻剜我一眼:“跟我來。”
一腳踏進他家的門,好像踏進了北極,冷風針尖似地往身上紮,還帶著淒厲的哨音。
幾麵牆上,都貼滿符紙,各式各樣,隨風而動。
前麵的三清相已經拿了下來,換了一張黑臉關上去,冷落已久的香案,此時卻燃著一把香。
屋裏陰冷,迷蒙,明明沒人,卻響著各種雜音。
吳立一看我身後的門關了,立馬露出凶相:“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攤了一下手,無奈道:“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找我妹妹的。”
然後又將了他一下:“再者,吳大師不是會觀香算命,不能算一算我的來曆?”
吳立的臉色更難看了,好像生吃了一盤蒼蠅。
他的腳往後一退,手突然拍向牆上的一張紅符,之後,手一揚就揭了下來。
那紅符一動,屋裏頓時起了變化,冷意比剛才增加數倍,風裏好像加了飛刀,發出“嗖嗖”的聲音。
本來挺空的地方,突然多了許多虛幻的人形,張牙舞爪,轟轟而動,往我撲過來。
我站著沒動,兩手卻捏著五雷訣。
虛影來勢洶洶,可撲到近前,卻又停住了,隻圍著我打轉,沒往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