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門邊停下,一灘水跡順著門縫,無聲無息溜了進來。
我就坐在門口處,手裏捏著一張符紙,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灘水。
結果它滲了一半,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輕歎,又慢慢往回縮去。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張符紙甩出去,把水跡定住,人也快速站起來,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麵,一個衣著破爛,頭戴安全帽的民工,頂著一張泡發的大白臉,跟我看了個對眼。
他有點怕我,掙紮著想離開,可後半段被我用符定住了,費了好大勁也沒挪動半步。
這種怨靈屬中等,說不了話,但存有意識。
我盡量避開他的臉,問道:“認識石教授?”
他點頭,委委屈屈。
我又問:“你來找他是為了那對母女?”
他有些怔忪,好一會兒才又點頭。
我再問:“你是來救石教授的?”
這回他沒點頭,也沒搖頭,最後幹脆兩隻手捧著自己足球那麽大的腦殼哭了起來。
沒有聲音,嘴張的跟盆一樣,“忽忽”往外漏著水,眼裏也都是水。
問不出什麽了,我隻能改變策略:“給我留個東西,你就可以走了。”
他哭的跟水龍頭開閘似的,猶豫半天,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
我把定靈符一撤,他“滋溜”一下就沒了影,半分沒多停。
而裏麵,石老板已經大哭起來。
我三步並作兩步進去,看到石教授嘴裏都開始冒泡了,眼睛也翻了起來,臉成了紫色的。
趕緊抽了一張六甲護體符,拍到他的腦門上,之後又補了一張平安符。
他的身子拱了最後一下,終於躺平下來,緩了第一口順氣。
這個時候,醫生護士一同擁了進來。
之前石老板看我不為所動,按了急救鈴,可惜這裏麵有靈體在,那東西根本傳不出去。
直到剛剛,護士台才聽到求助聲,叫了醫生急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