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屋外一片昏暗,我按照爺爺的吩咐點燃燈籠,然後將它掛在門口,金黃的火光透過宣紙照射出一片血紅。
做完這一切的爺爺已經不行了,他踉蹌地從書房走到堂屋,坐在祖宗神龕前的太師椅上,氣若遊絲。
“爺爺!”我急匆匆地跑過去,“我們去找大夫吧。”
爺爺還是搖頭,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他旁邊的另一把太師椅上。
爺爺握住我的手,由於失血過多他的手沒有一點溫度。
他說:“小七,人總會有一天是會死,等我死了之後你也不用太傷心,就把我的屍體埋在後院的杏樹下,這是我當年我和你奶奶說好了的……可惜她死的突然,屍骨無存,哎都是我的錯……”
我當時慌了神,鼻尖一酸就哭了出來,抓著爺爺的手說您不會死,你會長命百歲的,你不是老說還要看我抱兒子嗎。
他噗呲一聲笑了,而後又搖了搖頭,扭過來眼神渙散地看著我,卻說出了一個顛覆我三觀的秘密。
“小七啊,其實…你不是我的孫子。”
猶如晴天霹靂,我驚愕地看著爺爺根本不相信:“不可能,你騙我的,這不可能,我就是您孫子。”
爺爺露出一副無奈的苦笑,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噠噠噠地腳步聲,緩慢地由遠及近。
“是誰!”
我的神經因為這一係列事件變得異常敏感,猛地站起來想要過去察看,卻發現自己被莫名的力量固定在座椅上根本動彈不得,並且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爺爺,但是爺爺依然泰然自若的坐著。
一個佝僂的,被拉長的黑影倒映在地上,立即緊張地盯著門外看,隻見一隻幹癟的手出現,它取下了我掛在門上的紅燈籠。
緊接著一隻腳踏了進來,我漸漸看清了來人。
一個駝背老婦,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提著燈籠,她滿臉的黑斑及皺紋,鬆馳的皮肉無力的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