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村長歎了一口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但好像爺爺不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於是我問他:“你找我爺爺做什麽?”
村長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告訴我,反而讓我去幫他辦一件事,而且非我不可。
到村子南邊找李瞎子!
我知道為什麽,但凡十裏八村死了人都會去找他,因為這個李瞎子他是個紮紙匠。
我年齡不大,可是因為爺爺的緣故也參與過幾次喪葬。
在湘西這邊有句話,紮彩匠,紮鬼紙,紮來鬼紙祭陰陽。
燒紙人是喪葬程序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從去世到出殯要經曆5到6天,紮紙人紙屋,男的紮紙馬,女的紮紙牛,這五六天燒掉的紙錢紙人,剩下的收集在一個陶盆兒裏,出喪的那天由死者的大兒子摔爛那個盆兒,寓意不推托,不予婉拒,盡管拿去用吧。
“好。”
我一口答應,畢竟死的是我最好的兄弟,能為兄弟做點事,不管怎麽樣都是是應該的。
於是,我馬不停蹄地朝李叔家奔去。
在村子南邊的一個偏僻的小山腰上立著一棟破舊的木房子,那就是李叔的家。
李叔是個瞎子,所以村裏人大多叫他李瞎子,尤其是年青人帶有貶意的叫,但是爺爺不允許我這樣叫他,第一次見到李叔的時候我和其他人一樣叫他瞎子,結果被爺爺教訓了一頓,從此就再也不敢這麽喊了,隻得規規矩矩的稱他一聲李叔。
李叔雖瞎,紙人卻紮得極好,栩栩如生,十裏八鄉的紮紙匠就他最有名。李叔不喜歡說話,不愛和人打交道,一個矮板凳一塊小空地,他就能坐在那裏一天,紮上一天的紙人。
爺爺是唯一一個能和李叔聊上幾句的人,我想他們的關係當是極好的。
這也是為什麽,村長一定要叫我來找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