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尺指了指衣服後,就不再理會沈冰雁了。
無論她怎麽問,都沉默著不開口。
沈冰雁泄了氣,心裏暗道這位姐姐怕不是個啞巴?
她換回自己的衣服下了車,手上搭著那件黑袍,邁動長腿朝食物香氣飄來的方向款款走去。
那張欺霜賽雪、仿若浸在水中白玉的臉蛋,重新恢複原本冰山般默然的模樣。
明明身上的衣裳到處都是豁口,卻愣是被她穿出了在巴黎時尚展的感覺。
沈冰雁有很多問題要問那個男人,但首先不能露怯。
父親曾教過她,談判法則第一條:收斂臉上任何多餘的表情。
你不是舞台上表演滑稽戲劇的小醜,也不是浮誇的脫口秀演員,麵部表情用不著那麽豐富。
保持基本的禮儀,說話平穩,目光堅定,不要讓對方從你的臉上挖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沈冰雁一直將這句話踐行的很好,很少失利,但這次她顯然遇見了硬茬子。
車隊旁邊的一小塊空地上,此刻已經架起了一口小鐵鍋。
木炭被點燃,橘紅色的火光不停舔舐著黑色的鍋底持續傳達熱量。
方宇端著碗,一臉期待的拿勺子攪拌著鍋內熱氣翻湧的肉湯。
色彩明豔的黃色土豆塊在持續燉煮下,已經在鍋內化作軟乎乎滑膩膩的土豆泥。
被切得方方正正且肥瘦相間的大塊牛肉,隨著勺子的擺動在土豆泥的汪洋中上下浮沉,不斷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味兒。
很快,它們就不分彼此,變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方宇深吸一口氣,臉上立刻浮現出陶醉的模樣。
兩年半啊!
天知道他這兩年半是怎麽過來的!
天天麵包、烤肉、水煮燉菜,他都快吃吐了。
如今,總算能吃上地道的家鄉菜了!
見快要煮好,方宇快速從包裏拿出白瓷餐盤,用湯勺挖上滿滿一大勺盛放在上麵,然後再取出麵包撕成小塊蘸著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