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脆弱的嫩芽,破土後,迅速發莖抽枝。
不消幾個呼吸的光景,便長成一棵約有半人高的植物。
莖粗約有一握拳,底部綠深如墨,越往上便越淺,到了頂部已是藕色。
一高一低,一左一右,兩枝玉白花苞,底部蘊著淺淺的煙紫。
月色之下,花苞如被喚醒的精靈一般,微微搖晃、輕輕旋動,舒展著如羊脂般滑若無物的花瓣。
一瓣、兩瓣、三四瓣,層層疊疊數十瓣,於微風中悉數盛開。
薄如雲紗的月光,灑在兩朵盛放的曇花上,散發出一種近乎聖潔的光芒。
一種清雅中略帶冷冽的幽香,撲鼻而來。
穀底堆砌的石塊與周圍山牆上,緩緩飄起點點螢光。
一顆、兩顆、三四顆,無數深淺不一的螢綠光亮,像一隻隻小飛蟲提著小燈籠,悠悠然向穀頂飛去。
林燼看呆了。
自然造物,多麽奇妙。
花開無聲,悄然綻放,但在他這個突兀的外來者眼中,卻是那麽的驚心動魄。
靜默中,生機勃發,一切是那麽的恰到好處。
似乎在這樣的月夜,就應該有這般奇景。
兩朵碩大的曇花,像是在與他打招呼般,微微顫動了一下。
“好美啊!”
查雅喃喃自語一聲,不由自主地朝著曇花飄飛過去。
她伸手去觸碰那如玉花瓣,但卻像觸到了一層不可見的壁壘般,並有一股澈骨的寒意鑽進指尖。
欲奴查雅被洗去邪祟煞氣,如今算是半鬼半妖,雖氣息純淨但終歸到底,仍屬陰物。
連她都覺得寒意澈骨,實在詭異。
不過,那寒意又與陰邪煞氣不一樣。具體如何,查雅也說不上來,隻覺得有點似曾相識。
“月色可照見,穀底幽曇花。原來是這個意思!”
林燼仰頭望了眼穀頂,暗自輕聲歎道。
月西升,隻有等其懸於正空,光亮直接照進穀底之時,那神奇的花兒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