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裏恨恨罵著,心腹丫鬟白萍和青果聽著就有些不對,白萍大著膽子上前道:“太太暫且息怒,不過是老太太讓三太太管了點兒姑娘們的花粉錢罷了,有什麽?庫房,廚房,這些采買的大頭兒不都是把在太太手裏嗎?就是公中的帳,除了大太太手裏把得那一份兒,大麵兒也是太太把著的。那些婆子媳婦心裏難道不清楚?她們就算要當牆頭草,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兒,不過就是看著太太麵色不對,怕擾了太太心煩,她們才不敢上前,原本是想給太太一個清淨的,哪裏就是怕太太失勢呢?老太太不過是因為姑太太剛回來,又鄰著三太太近,這份差事,卻是給的姑太太麵子,太太實在不必放在心上。”
元氏聽了白萍這番話,想想的確有道理,那些婆子媳婦就算要站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兒就敢和自己劃清界限,因這樣一想,就覺著怒氣稍息,忽聽門外一個聲音笑道:“怎麽了?這是誰惹了我家夫人生氣?”隨著話音,卻是寧世源走了進來。
元氏看見丈夫,麵上方露出了一絲笑容,上前親自替他除了外麵衣服,又拿了一件居家的輕便袍子給他換上,一邊就抱怨道:“老太太如今年歲大了,行事也糊塗起來。一個庶子罷了,倒當成親兒子似得,還有那姑太太,不過是落了難投奔咱們來的,瞧瞧金貴的,倒比沒出閣的姑娘們還上心呢。”
寧世源笑道:“老太太做什麽了?惹出你這一番牢騷來?”
元氏便氣哼哼將今日事情說了,寧世源沉吟了一下,方笑道:“不過是幾個花粉錢罷了,也值當你這樣?”
元氏哼了一聲道:“你說得輕巧,那花粉銀子不多不多,一個月也是三五十兩呢。”說完卻聽寧世源勸道:“你也別眼皮子那麽淺,這些日子,我看著老三在書房苦讀,很是有那麽一番模樣,日後若真能高中,博個功名,他本身又是個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的,不過是因為身份性子,這些年在府中才不顯,真要是有了身價,將來指不定有什麽成就呢,到那時,說不定還是咱們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