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禰閎寨的河流一路向著東南方向奔湧,出國界後,在老撾境內匯入湄公河(即瀾滄江),最終歸於南海。這段旅途蜿蜒曲折,不知經過了多少深溝淺壑,河水滋潤著兩岸的土地,孕育了無數的生靈。
離清風口不遠的地方,有一片廣袤的山間盆地,河流恰擦過盆地的北沿,河水注入穀中,形成了一汪靜謐的山池。此處山清水秀,林木富饒,哈摩族世世代代便依傍著這汪池水而居。
不過與整塊盆地相比,山池所占的麵積並不算大。南部的大部分區域因為缺少水源的滋潤,千百年來從未有人長期定居。
哈摩族聚居地的西南方向上有一座矮山,翻過這座矮山後,便又可見一片山坳。這片山坳的海拔相對較高,但叢林密布,地勢險惡,所以距離雖不算遠,但哈摩族人的足跡卻極少涉及至此。
三百多年前,李定國率領著最後的殘部,在這片山坳中駐紮了近三年的時間。其間,與前來追剿的清兵大大小小曆百餘戰。累累青山中,不知埋藏著多少兩軍將士的屍骸。
這片山坳也因此有了一個令人聞之生畏的名字:恐怖穀。
羅飛等人跟著安密來到哈摩族的村寨時,正值傍晚時分。此時天空明淨,微風徐徐,清澈的山池泛著鱗鱗的波光,池邊散築著木屋竹閣,景色優美,直如世外桃源一般。
也許是因為初離險境的緣故,即使到了這樣一個祥和的村寨中,羅飛心中也還是有些忐忑。他抬頭環顧著四周,總覺得這片寧靜中暗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
一路上,白劍惡已向羅飛大致介紹了哈摩族的情況。這裏雖然地處偏僻,但哈摩族世代繁衍,人丁達數千,比禰閎寨的規模要大了好多。族內男子狩獵打魚,女子農耕畜牧,基本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有時他們也會與外界做一些簡單的物質交換,在這個過程中,與他們往來最為密切的就是禰閎寨。族人間至今仍通用哈摩土語,但部分人也掌握了基本的漢族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