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正紀縮肩弓背地走進一年三班的教室。這時大部分同學都在說笑,但有群男男女女瞥了他一眼。他們交頭接耳地說了些什麽,發出譏諷的大笑聲。
正紀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挪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將書包裏的教科書都放進課桌後,抽出筆記本,翻到最新的一頁。上麵畫著張動畫風的插畫,是少女的臉龐。少女笑盈盈地注視著他。
他奮筆畫起少女的身體。先是突出曲線感的底稿,從胸部的隆起到腰部的凹陷。
他的夢想是成為參與動畫製作的畫師。他想親手製作出小學時吸引他的那種優秀動畫,那種關愛不幸之人、充滿魅力的動畫……
筆記本忽然唰地離開了視野。
正紀驚疑地抬起頭,課桌前站著熟悉的三個女生和兩個男生,中間的女生正拿著他的筆記本。她棕色的鬈發修飾著臉型,露出違背校規的耳墜,一副看到害蟲般的表情。
“這是什麽?好惡心的畫!”
另外四個人湊過來看筆記本:“哇,還是**。”
“什麽?他畫**?”
“低級!”
他們都直白地嘲笑和侮辱他。
“不、不是的,那個——”正紀結結巴巴地小聲反駁,“是底稿,畫衣服之前要先畫好人體的輪廓——”
“什麽?”中間的女生一臉厭惡地把手附在耳邊,“你這嘰嘰咕咕的,誰聽得見?”
高個子的男生咂舌說:“他是在埋怨我們吧?”
“這是變態啊。”另一個女生起哄,“在教室裏畫這種東西,不就是性騷擾?性騷擾,性騷擾!”
“這就是所謂的萌?太惡心了,趕緊滾吧。”
正紀的視線落回桌上。被眾人嚴加指責,他隻能扼殺感情,強忍過去。
中間的女生一頁頁地翻他的筆記本,不住地說“惡心,好惡心”。
聽到自己滿懷愛意畫出來的插畫被謾罵,他覺得自己像用舊了的抹布一樣淒慘。他胸口發堵,心髒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