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洛倫茲(Edward N.Lorenz)提出了一個理論,這個理論最常見的闡述是:“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通俗地講,就是蝴蝶扇動翅膀產生微弱的氣流,而微弱的氣流引起四周空氣發生相應的變化,變化和影響持續、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其他係統的極大變化,這被稱為“蝴蝶效應”。
這有點類似於多米諾骨牌效應:在一個相互聯係的係統中,一個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產生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紀佳程一直認為,每一個人做的任何事,哪怕再細微,都有可能直接、間接地造成不可預料的影響。徐昕當年不知是怎麽認識沈星文的,也許是街頭借個火,也許是酒桌上碰個頭,這個偶然最終要了他的命。也許當年沒有和沈星文認識,兩個人就不會勾結,更不會結成這樣緊密的關係,最後也不會為了利益弄得你死我活。
同樣的道理,紀佳程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努力會形成怎樣的最終效果,蝴蝶效應中的每一個環節、多米諾骨牌中的每一塊骨牌,都不知道後麵會發展出什麽,但他仍然執著地想找出真相。他討厭徐昕,看不起徐昕,可是對於徐婧兒的死,紀佳程是無論如何難以釋懷的。
也許他就是多米諾骨牌中的一塊,而且是一塊不安分的。
整整半個月,沙靚靚按照他的安排,往返奔波於不同的檔案館和民政部門之間,她仍然是那個幹練的助手。紀佳程也去了一些地方,甚至南下了一趟粵省的省城。隨後,他蟄伏在辦公室裏,每天照常辦案,一旦有空閑,就在一些紙上寫寫畫畫,琢磨著什麽。
徐昕的死和沈星文的被捕,成了茶類中心係列案件終結的號角。無人組織的投資人如同一盤散沙,失去了主心骨和托底者。益度所的律師跑得七零八落,無人肯接手這一係列案子,最後是趙朱平和另外幾個合夥人硬著頭皮出麵和投資人們談判,協商解決之道。在他們談出結果之前,法院的判決到了:駁回何四為的全部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