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來曆不明的軍士,說不清從哪個衛來,又不肯說去哪裏換防。”張知縣停了一下,繼續說:“這也太讓人疑心了。”
“我派人去北平都司,也沒查到有調動的命令。”張知縣仿佛回到了兩年前,越說越激動:“這幾個人什麽來路已經是很清楚了。”
“張知縣,那你為什麽沒有再追查下去?”華鋼看著他,開口問道。
張知縣愣了一下,看了看書生,笑道:“這就是蘇先生的功力了。”
書生也笑了:“那時我也隻是說了些實話罷了。”
“你跟張知縣說了什麽?”華鋼奇怪地問。
“蘇先生說,這驛站這麽多年已經不知轉運了多少逃軍,這要是追查起來,當地知縣失察之罪豈能輕輕略過。”張知縣故意拖長了聲調道。
華鋼看了看張知縣那張精明的方臉,心想當年接手這案子時,他剛剛到任,以前的那些逃軍其實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知縣的小眼睛此時卻朝他微微眨了眨,華鋼猛然驚醒,這隻不過是他自己的選擇。
“兩年前我做了決斷,這次就要看你的了。”
華鋼想起了張知縣剛才的那句話,心裏也問了自己同樣的問題,這一次我該如何決斷?
書生又開始講述,張知縣帶著皂隸們回去以後,鄭副使就鬧將起來,揚言一定要見到屍體才會給胡蓮兒贖身。
“他拿逃軍威脅你們了?”華鋼問道。
書生撇撇嘴道:“是啊,鄭副使也不是等閑之輩,他也看出這些軍士有問題,他說要揭發胡驛丞,如果不見到屍體,他就要告到都司去。”
華鋼看了看神色黯然的胡蓮兒:“所以胡驛丞選擇了用自己的性命守護住這個秘密。”
眾人聽了都心下黯然,一時間屋子裏都沒了聲響。
“既然有了屍體,那幫朝鮮人怎麽最後沒鬧起來呢?”韓道突然冒出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