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蔚本來就是長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如同一個陌生人中邪般地冷笑,而她全身上下,都是鮮紅色的血。這血附著於她的身上,就像活動的蚯蚓,蜿蜒流動,將她整個兒給襯托成一個古怪的血人。胡蔚嚇得瞬間就爆發出來,驚聲尖叫,感覺天地都朝自己擠壓而來。
叫完之後,她隻以為是幻覺。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擦臉的毛巾,隻見上麵紅殷殷,凝結發黑;而她的腳部發涼,冷颼颼的,往地磚下看去,那花灑一直不停,積了半指深的血水並沒有從通道流走,而是蔓延開來,將她的足踝處都給浸沒了。
直到此刻,胡蔚才感覺到自己所遇到的真的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她顧不得自己還光溜溜,衝過去拉衛生間的門,然而那門的對麵好像有人在緊緊拉著一樣,她用多大的力,對方就用同樣的力,怎麽拉也拉不開來。
胡蔚到底是一個女的,即使此刻因為恐懼而力量顯得尤其大,也堅持不了太久。一分鍾後,她終於沒有力氣再跟門對麵的那個人較量了,她的嗓子也已經尖叫得沙啞。巨大的恐懼感將胡蔚給緊緊抓住,在那一刻,她有快要窒息的感覺。
在冷靜了片刻之後,胡蔚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腳被一種力量給緊緊吸住,那紅幽幽的血水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膝蓋處,有很多滑膩的東西遊過她的小腿,有的如同鼻涕蟲,有的卻軟中帶硬,似乎還有一些倒刺……她在一瞬間,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牙齒打戰,往下麵一看,隻見在水麵之下,有一個白衣女人的身形,浮現出來,雙手張開,頭發在血水中飄浮,散落得如同黑色的水草……
突然,胡蔚的雙腳被一雙泡腫得發白的手給緊緊抓住,然後往下使勁地拽去,她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感覺渾身陰冷潮濕,腦子一熱,就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