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圖上師突然出現,的確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按理說,同樣服用了蝕骨草,而且還被許先生以邪惡佛功“不老禪”給吸食了大部分生命力,此刻的達圖上師應該隻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而已。許先生或許因為他之前契努卡高層人員的身份而不斷拉攏,但是論戰力,他輝煌的時代確實已經過去。然而就在我們所有人都對他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卻宛如鬼魅一般地出現在我們的身後,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口中不斷念咒。
瞧見達圖上師烏紫的嘴唇上下翻動,我的心裏麵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本來還在猶豫的小魔羅,此刻三雙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燈泡一樣,將三樓小廳照耀得如同白晝,而這樣的光亮,散發出來的,卻是讓人渾身發寒的冰冷。
不對!不對!不對!
瞧見小魔羅這般的異常情形,我心中一陣狂跳,聯想起達圖上師之前的言語,我突然抓住了一絲線索——對了,雖然修為被蝕骨草封印,但是達圖上師最強大、最可怖的地方,並不在於他的身手,而在於他迥異於尋常修行者的強大精神力。當年我給雪瑞解降,相隔萬裏,他都能夠在我的身上種下印記,而虎皮貓大人在香島給麒麟胎驅降頭,他也能夠第一時間感應到,並與其意誌交鋒。這意誌比之修為,更加虛無縹緲,非龜甲封神術之類的邪法而禁錮不得,也正是因為如此,達圖上師方才能夠有所憑恃,才會對我說出剛才那一番話來。
正在場中所有人都驚異萬分的當口,小魔羅突然一張嘴,裏麵密密麻麻的牙齒蠕動著,灑下了好多黏液,接著它並沒有朝著我們這邊撲來,而是身子猛地一扭,徑直撲向了正在指手畫腳、大聲使喚的鍾水月。
或許是過於自信,沉浸於聖母威嚴的鍾水月還在大聲嚷嚷著,衝著小魔羅喊道:“寶貝,去把那女人給咬死吧,你要聽媽媽的話,要不然,媽媽就不喜歡你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撲到她懷中的小魔羅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獸性嚎叫,翻滾的黑霧將剛才的光華遮掩,它張開了嘴巴,一口就咬在她的脖子上麵,用力一撕,氣管斷裂,使得鍾水月最後一句話的音調陡然變化,拉得長長,頗為怪異,仿佛為她生命的消逝,在作最後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