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年前,工部局、法租界和日租界向上海道聯合施壓,要求所有往來的大清船隻要在黃浦江租界沿線停靠,一律繳納五倍的入港費,而費用由租界方收取。
之前也收貨物入港費,但都是大清衙門來收,並且隻收國內船隻的,對外洋船隻一概不收,收費後再向租界方繳納一定比例。
但這大清官吏還不都是一樣,隻要喂飽了就會睜一眼閉一眼,他們拿了漕幫的月供銀子,自然就不會橫加為難。
漕幫的船隻也就樂得加開上海航線,反正開得越多賺得越多,但是洋人一開收,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李白安插嘴進來問道:“盧大哥,這貨物入港費可一直是收的!都是按照貨物的種類、數量不同而收,類似關稅。我在的時候各船不但要交入港費,還要給貪官汙吏月供銀子,這筆費用可是要高過入港費好幾倍的。這下由洋人統一收管了,實際花費最多應該和以前差不多罷了!怎能說高過以前幾倍呢?”
盧應龍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接著說:“白安你隻知其一。其實我們幫中在這些行船走貨裏一直是賺不到什麽錢的,賺的實際是官府明令不許的暗中買賣運輸!”
李白安思索了一下驚道:“盧大哥,你說什麽,莫非是偷運鴉片?這些小的簡直狗膽包天!”
盧應龍見他動氣忙解釋說:“白安,幫主早下令幫中嚴禁運輸鴉片,有哪個敢這麽做?實際上兄弟們就是運一些見不得光的私貨,像私鹽、金絲楠、緬翠和田玉、武器火藥火槍什麽的。以前大清的官府衙門隻要塞了錢,都不管不問。可洋人就不一樣了,各種限令極嚴,兄弟們眼見是幹不下去了!”
李白安又問:“大哥,照您這麽說,那就是洋人嚴禁運輸違禁物品了?可我跑船這麽多年,各地各派包括洋人甚至衙門,做生意都是明一套暗一套,且不說衙門,就是那些洋人,自己還賣禁貨呢,要不哪來那麽多黑市槍支彈藥賣?況且我們和洋人都是倚著官府,各行其道。見到洋人,多是繞著,輕易不會招惹。那洋人的地盤租界也多是要錢而已,並且比官府的無底洞更容易打點。怎麽就會突然不許我們幹了呢?這不是自斷財路嗎?是不是幫裏和洋人的溝通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