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太郎非常生氣,他端著肩膀,噘著嘴罵道:“有什麽可笑的!大笨蛋!”
朱實嚇了一跳,馬上止住了笑聲。
“哎呀!生氣了?”
“當然生氣了!人家可是很認真地求你辦事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笑了——如果又八哥哥回來,我一定轉告他。”
“真的?”
“真的!”
朱實咬著嘴唇點了點頭,以免再笑出聲。
“你說……他叫什麽來著?那個要你帶話的人。”
“你真健忘!他叫宮本武藏。”
“‘武藏’兩字怎麽寫?”
“‘武’是武士的‘武’……”
城太郎一邊說,一邊撿起腳邊的樹枝,在河邊沙地上寫給她看。
“就是這麽寫。”
朱實目不轉睛地看著沙地上的字。
“啊……這不是念作TAKEZOU(武藏)嗎?”
“是MUSASHI(武藏)喲!”
“但也可以念成TAKEZOU(武藏)呀!”
“你真頑固!”
說著,城太郎把樹枝丟進河裏,看著它漂走了。
朱實一直盯著沙地上的字,眼睛眨也不眨,沉思了好久。
終於,她把目光從地上移到了城太郎的臉上,重新打量起這個孩子。然後,她歎了口氣問道:“那個叫武藏的人,老家是不是美作的吉野鄉?”
“對呀!我是播州人,師傅的老家是宮本村,我們離得很近!”
“他的身材是不是很高大,很有男子氣概?另外,他的頭發沒有剃成月額(11),對不對?”
“你知道的真多!”
“他以前告訴過我,小時候頭上生過疔瘡,留下了疤痕,若是剃成月額,那塊疤就會露出來,所以才一直留著頭發。”
“你說以前,是什麽時候?”
“五年前——就是關原大戰那年的秋天。”
“你以前就認識我師傅了?”
朱實沒有回答。那些美好的回憶一下子又湧上心頭,她早已沉醉其中,忘了自己身處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