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在給哥哥寫這封短信的時候,膠萊河防已被衝潰。究其原因,當然是多方麵的,而軍事部署不能按構想落實,似不失其一,譬如說,所“谘調”的劉、譚兩軍,這時尚不知啟行與否。防務上,也是多處需要軍隊,應接不暇。像時任河南巡撫的李鶴年(字子和),奏請加防省境內與鄂、陝結合處的要隘荊紫關(素有“一腳踏三省”“雞鳴三省荊紫關”之說),李鴻章信中即與兄商酌派軍事宜,而湖北也得留軍以備應急。自更得防備前線任化邦、賴文光所率撚軍再過運河的可能。日前撚軍回旋至即墨,當是山東巡撫丁寶楨飛函告急,李鴻章遂派出由劉士奇、董鳳高所領的營伍等(所謂“奇、鳳各營”)攔截。
在這裏順便說明,自同治五年(1866年)秋,撚軍在河南許州分軍為東西兩部,由張宗禹、張禹爵所率一支進軍西北,為“西撚軍”;而以任化邦、賴文光為首的這支為“東撚軍”。在西撚軍鑒於東撚軍的危急複東回救援之前,李鴻章之軍主要是與東撚軍作戰。
至於李鴻章此信中,“旋奉寄諭,抄示劉蔭翁奏稿,似係振軒主謀,蔭公不能如此明了也”之句,“劉蔭翁”“蔭公”是指時任直隸總督的湘係大員劉長佑(字蔭渠),“振軒”為淮係人員張樹聲(字振軒),他當時為直隸按察使。所說朝廷抄示的劉長佑之奏,未清具體何件,但推斷其內容應與平撚軍事有關,要不抄示給在前線的李鴻章幹啥?而從李鴻章的推想和評說中,似透露出貶劉而褒張的意味,有否派係成見因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