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女性主義認識論發展的新趨勢表現為女性主義認識論與社會認識論研究的融合時,社會認識論(social epistemology)在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出現在主流認識論研究中。與傳統認識論相比,社會認識論是一種規範的研究領域,是一套關注知識產生及傳遞的研究方法,是一種針對認知主義的社會學批判。它試圖重新理解人類知識的本質特征,重新建構認識論的哲學問題,重新解讀真理及知識辯護的生成意義。因此,當主流的認識論學者開始對知識問題重新審視的時候,意識到了女性主義認識論與社會認識論之間的融合趨勢。“社會認識論與女性主義認識論都反對傳統認識論的個體主義以及超規範性的分析,它們的研究都試圖表明有更多的認識論研究方法,表明它們在哲學學科內部或者更為準確地說在認識論學科內部,都能具有自己的獨特地位……社會認識論與女性主義認識論具有相似的認識論境況,特別是二者都遭遇到幾乎相同的挑戰與問題,因此有理由認為,女性主義認識論可以被看作是社會認識論的一個子集。”[25]具體來看,這種融合趨勢表征為下述幾點。
第一,女性主義認識論的工作集中於重新界定性別的認識性質,並發問於獲取知識上造成差異的原因;它將性別視為一種社會範疇,由此必然使其成為一種知識的社會分析。
一方麵,女性主義認識論將社會認識論中的觀點視為一種有用的資源,並試圖發展出豐富的理解,即說明諸多社會範疇如何在知識追求領域中發揮作用;另一方麵,女性主義認識論的理論特征,包括研究方法,對社會認識論來說,也被證明是非常有用的。當然,將所有的女性主義認識論都納入社會認識論研究領域的觀念可能過於強烈,因為不僅二者的研究方法不完全相同,而且部分獲取知識的方法也許隻屬於女性,而不是社會性的分析。但總體來看,“女性主義認識論之所以對社會認識論具有更多的貢獻在於,它們致力於發展出一種規範的認識論解釋。社會認識論將其自身區別於知識社會學,是因為它的目的在於提供一種規範的知識分析:不僅僅描述出我們目前的知識生產的社會實踐,更多的是要理解我們如何獲取知識,如何改善我們的知識實踐。盡管在社會認識論者當中,對於這樣的規範性的形式和範圍眾說紛紜,缺乏統一的意見,但是在女性主義社會認識論這裏卻形成了很好的共識。”[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