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格爾塞時期,由於國家剛剛形成,國小民寡,階級關係還很簡單,階級矛盾還不甚尖銳,階級鬥爭的規模也還不大,因而國家機器也還相對薄弱,王權還未強化,還帶有濃厚的軍事民主製殘餘的影響,還受到可能存在的貴族們的製約。那麽,在早王朝時期,埃及的國家機器就隨著版圖的擴大,人口的增多,階級關係的複雜,階級鬥爭規模的擴大而日益加強,日益龐大和複雜。尤其是王權,逐漸擺脫了貴族們的約束,擺脫了軍事民主製殘餘的影響,一往直前地發展起來,並逐漸被神化,成為埃及國家機器強化的顯著特征。
一、國王地位的提高
雖然在蠍王權標頭上我們已經看到國王的形象比其他人高大得多,但是,他終究還不是全埃及的國王。為了征服和統治全埃及,蠍王及第1王朝的國王納爾邁等人還必須聯合一些小國,他們相對這些小國的國王和貴族還未處於至高無上的地位,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們還處於聯盟者的地位,最多不過是聯盟的領導者,而尚未成為專製君主。《劍橋古代史》指出:“各個調色板上的場麵的意義,如果不是使人想起這些諾姆(以其旗幟為標誌)表明了在物質上對統一的貢獻的話,是很難理解的。尤其可能的是,它們意味著,希拉康波裏的居於統治地位的國王還不是後來全能的專製君主,而毋寧說是作為反對一個共同敵人的各諾姆的聯盟的領導者。”[25]
但是,蠍王和納爾邁等人雖然是同盟者,但他們在同盟中已經不完全是與他人地位平等的一員,其他同盟者未必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他們可能已是同盟中的霸主。尤其是,隨著在他們領導之下進行的統一戰爭的勝利,他們的地位也就更加不同,他們逐漸地由聯盟的領導者變成了聯盟的統治者。更因為他們長期地占有領導地位,其勢力會不斷增強,勢必使這種變化成為必然的。因此,我們不能一成不變地看待國王的地位,不能認為第1王朝開始時期的王權同第2王朝末期時的王權還是一致的。事實上,早王朝時期反複進行的統一戰爭的結果,是許多小國的滅亡,是許多小國國君和貴族的滅亡,一些原來的同盟者也可能被削弱,甚至被消滅。而這一切的結果,必然是領導統一戰爭取得勝利的國王的權力的加強。更何況,在長期的戰爭中,一些同盟者的軍事力量很可能被領導這一戰爭的國王所控製,戰爭的勝利又必然會大大提高這些國王的威望。他們甚至被神化。因此,在早王朝末期,未曾發現過像前王朝和第1王朝時期的獵獅調色板、戰場調色板、蠍王權標頭、納爾邁調色板、利比亞貢賦調色板等文物上所反映出來的同盟者“平等”出現的場麵。實際上,在蠍王權標頭、納爾邁調色板上反映的蠍王和納爾邁等與其他那些諾姆的國王的關係已經不完全是平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