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斯·雅各布鬆[1],埃娃·戴維鬆[2]
導論
探索並深化對科技中心和博物館中互動作用的理解與認識,一個可能的途徑是關注並討論這些互動對學習與人類發展的啟示。以此為焦點,一個明顯的目標是充分發揮社會文化或文化—曆史框架蘊含的巨大力量,以此為起點,著手發展一個理論模型,而發展這一理論模型的目的則在於對這些情境中的互動所具有的重要作用進行描述和解釋。近些年來,在這一領域內,越來越多的研究使用這些方法所具有的潛力探索了非正式情境中的互動(如Allen,2002;Ash,2004;Rahm,2004;Davidsson,2008)。在這些研究中,作者闡述和使用了那些很容易理解也能夠被應用於展陳環境中的各種概念,在這裏人工製品和互動,對於觀眾的學習而言發揮著決定性作用。在這一章,我們試圖繼續探索這些框架如何能夠被用於構建一種科技中心或博物館場景下的學習模式。構建這樣一種學習模式的想法與下麵這幾點願望有關:(1)拓展對互動的重要性的理論認識,當觀眾接觸到各種不同類型的展品時,互動是實現學習和人的發展的先決條件與促進因素;(2)與此同時,對於科技中心與博物館中的工作人員來說,當他們想對與觀眾的學習結果相關的各種展覽進行規劃、實施與評估時,互動的理論模型就成為一種非常有用的工具;(3)更進一步地講,這一模型可能還可以被作為出發點,來討論與探索這一領域內未來的研究究竟應該把方法論焦點和分析焦點放在哪裏。
我們可以這樣說,與人的學習和發展的社會文化或文化—曆史認識相關的所有這些理論框架,在某種程度上幾乎都與維果茨基(Vygotsky)及其同事,在十月革命之後的幾年時間裏做出的工作相關或源於它們。他們的著述包含的內容非常廣泛,對於認識人的心理與發展而言,其關鍵貢獻在於,彌合了橫亙在個體的人和外部世界之間的笛卡兒鴻溝(身/心二元論)[3],在這條鴻溝的兩側分別是皮亞傑式學習觀和行為主義學習觀。因此,在他們的著作中(如Vygotsky,1978,1986)很重要的一個議程就是發展一套理論,這套理論認為,隻有分析與文化手段(人工製品和工具)使用相關的人的發展,同時,從個體和集體是如何使用和生產這些人工製品的視角出發分析社會進步,個體的心理才能夠得到理解與認識。另外一個認識這一具有革命意義的思想所具有的重要作用的途徑是利用沃茨奇(Wertsch,1991,1998,2002)對其做出的詮釋。他認為人的心理與工具及人工製品之間的關係是具有根本性和不可約性(irreducible)的,以至於對人及其行動的任何描述都應該從“個體—行動”/“借助於中介手段的操作”這一角度來展開(Wertsch,1998,p.24)。這意味著這一理論的實質,是把焦點集中在學習者是如何與可以獲得的人工製品進行互動,以及這些人工製品是如何影響他們的行動與思維上的。在科技中心與博物館這一情境中,這意味著,要把關注的焦點集中在觀眾與展品,以及與在參觀過程中遇到的其他觀眾及工作人員之間的互動上。從社會文化或文化—曆史的理論框架出發,這些情境可以被稱為借助於人工製品的中介(如Vygotsky,1978;Wertsch,1991)或人類中介(Rogoff,1990;Lave & Wenger,1991)。然而,在這一領域內,也有一些學者認為不管是借助於人工製品的中介還是借助於人類中介,都是學習與發展過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