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用了半個小時左右,浴缸就裝好了。
夏默對前來安裝的工人表示感謝,而柳生則忙著提醒工人將拆掉的包裝與垃圾帶走。
“我給你帶了件禮物。”
柳生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拿出兩張卡片,夏默不知道這件西裝是他工作的製服還是平時的衣服,或者兩者都是。
夏默接過卡片,“搖滾演出?”
“離這裏不遠,朋友送給我兩張票,但是我這個人對音樂……”柳生聳了聳肩,“而且我看你又玩樂器又收藏唱片,應該會很喜歡。”
“他們都說這支樂隊很不錯。”柳生補充道。
夏默看到票麵上寫著“絕緣體”三個字,這大概就是樂隊的名字,“謝謝,”他說,“可是我隻有一個人。”
“你在千山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甚至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不能這麽說,你現在不是認識我了嗎。”
“那好吧,”夏默將一張票放進口袋,另一張票遞給柳生,“給你。”
“我說過了,我這人不喜歡音樂,特別是搖滾樂,太吵了。”
千山的夜晚十分潮濕。
夏默不太喜歡夜晚,他擔心那會喚醒他一些不好的回憶,盡管他心裏也清楚,那些回憶一定會不停地出現,與黑夜和白天都沒有關係。回憶就在那裏,永遠不會消散。
柳生看起來很拘謹,完全不像是白天的那個人,他甚至還穿著那身深色西服,與周圍造型前衛的搖滾樂迷格格不入。他不情願地站在夏默旁邊,雙手在身前緊張地搓來搓去。
“你把票送給別人吧,”柳生的表情看起來很焦慮,“我就不進去了。”
夏默笑了一聲,推開搖滾酒吧厚重的鐵門,柳生歎了口氣跟在後麵。
“槍與玫瑰”是可以承辦樂隊演出的酒吧,酒吧的名字當然來自於那支著名的搖滾樂隊,位於西區最繁華的長野路上。酒吧裝修成了複古的車庫風格,從鐵門進去,空間立刻變得局促起來,潛入地下的樓梯兩旁貼滿了搖滾明星的海報,吉姆·莫裏森、吉米·亨德裏克斯、帕蒂·史密斯……以及一些在這裏演出過的本地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