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超獰笑著說:“天下人都知道,逼死太子的是酷吏丘神勣,丘神勣已經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
沈興文看著他,這樣的亡命徒,在知道自己逃不掉後,就不顧一切開始攀咬,又怎麽肯輕易招供。
沈興文嘴裏嘖了一聲,他俯下身去:“天知地知,你認為做的事,誰都不知?”
胡超目光冷冷,他已超四十歲,再加上這幾年東躲西藏,他的兩鬢已經布滿皺紋,相由心生,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十分可怖。
沈興文坐在他的對麵,細皮嫩肉,兩人對比就像是一個垂朽的老嫗跟一個白麵公子。
這就知道胡超的輕視由何而來了。
不過他也是低估了沈寺丞,沈公子從來都不好相與。
沈興文招了招手,後麵的衙役把一卷案子放入他手中,沈興文慢慢說道:”我們大理寺辦案子,講究動機、過程、證據。從來不會冤枉人,我們一樣一樣來,先講動機開始,如何?“
胡超盯著沈興文,”詐我?“
沈興文這會倒冷笑了:“你連被詐的價值都沒有。”
先摧毀自尊,再圖之後繼。
胡超看得出來極恨的看著沈興文。沈興文不為所動,他才知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天後在位的時候,一向篤信術士,倒是給了你這種三流騙子可乘之機。”
沈興文一口一個江湖騙子形容胡超,顯然在他心裏是對胡超極度看不上。
胡超臉色陰沉,即便是這些日子東躲西藏,曾經他也是被眾人敬仰,許多人在他麵前連話也不敢說。
他不知道的是,沈興文的生母就是因為在生他的時候,被一個遊方道士說成是帶給家族不詳,這些年他們母女才受盡冷眼,沈興文拚命苦讀考取功名,是為了讓娘親能在家族裏有一席之地,可是老天爺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沈興文冷冷盯著胡超:“你們這些術士,總以為憑著一兩句話,就能左右朝局。當初天後身邊那個明崇儼也是,說什麽太子不堪承繼,讓太子身受不白之冤,這都是你們這些術士信口雌黃,意圖玩弄朝政。所以明崇儼也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