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不禁愕然,嶽氏?這就是那個以嗓音而卓越的嶽清淺?可今日她聲音沙啞,顯然已經是壞了嗓子!那件事之後,雖然嶽氏被德妃指為推了她,但是康熙事後並未降罪於她,嶽氏還是官女子。她不是在禦前隨侍嗎,怎麽竟然落魄如此?
嶽氏哭成了個淚人,急忙用袖子去蹭臉上的淚水,卻弄得一臉髒汙,早已不複當日的嬌豔如花了。她又叩一頭,重重地磕在冷硬的地上,“求貴妃主子念在奴才伺候您一場的份兒上,拉奴才出火坑吧!”
溫皙嘴角露出幾分冷笑,這會兒倒是改口自稱“奴才”了,莫非她還以當初承乾宮青蘭的隨侍宮女自居嗎?真是枉費青蘭曾經對她的抬舉了!溫皙語帶嘲諷道:“你未免太不知足,禦前在你眼中竟然成了火坑?!”這個嶽氏可是被康熙親自叫去禦前伺候的,不知當初嫉妒了多少人的眼球!
嶽氏聲音沙啞如老嫗一般,連連咳嗽了兩聲,咳得髒汙的臉都通紅了,早已沒了當初在萬春亭一曲妙音驚詫無數妃嬪的歌喉,嗓音比尋常人都要難聽多了。嶽氏淚水止不住地哭,嗓音愈發沙啞枯槁:“貴主子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自那日之後就不叫奴才禦前伺候了,打發奴才去了啟祥宮跟著鄂卓貴人住!”
哦?此事溫皙還真不曉得,區區一個官女子,還不止她叫人留意著。啟祥宮可是個混亂的地兒,沒有主位,幾個貴人爭鬥不休,且不說數月前剛剛遷出正殿的博爾濟吉特貴人和從永壽宮正殿搬過來的董貴人,二人針鋒相對,動嘴動手腳,鬥個沒完沒了!就那位鄂卓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最是瞧不起漢軍旗和包衣奴才,她不得寵,最是深恨那些出身卑微卻狐媚皇上的嬪妃!嶽氏去了,豈能討到好?
嶽氏磕頭磕得額頭都破了,鮮紅的血從太陽穴側滑了下來,更加顯得狼狽不已,“鄂卓貴人仗著位份高,總是欺負奴才!什麽粗活都叫奴才去做,洗衣服、燒火、倒恭桶,還天天打罵奴才!奴才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求貴主子救奴才出火坑吧!奴才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貴主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