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晉昌坊很蕭瑟。
除過那些負責清掃街道的人還在忙碌,剩下沒有睡覺的人一個個跟鬼一樣,臉色靑虛虛的,一半是凍的,一半是熬夜熬的。
劉義看到雲初從外邊回來,就迎上去道:“裏長,昨晚坊市裏的買賣非常得紅火,來的人也多。”
雲初看一眼街道上所剩無幾的紅燈籠,點點頭道:“把殘缺的燈籠補上。”
劉義為難地道:“再補燈籠,德勝隆就不肯出錢,就要我們自己花錢了。”
雲初瞅著傻了吧唧的劉義道:“你問過他們了嗎?”
劉義搖頭道:“這事不用問也知道。”
雲初歎口氣對劉義道:“以後不要替別人做主,尤其是那些比你錢多,比你位置高,還比你聰明的人。”
劉義為難地道:“我再去問問?”
雲初在劉義的腰部拍了一巴掌道:“挺起腰板,你是去要錢的,不是去討錢的。”
劉義的腰板直起來不到兩秒鍾,馬上就彎下來了哭喪著臉道:“德勝隆的夥計很凶……”
雲初轉身就走,他已經不想理會這個老家夥了,等以後發現合適的人選,一定要把他換下來。
回到家門口,就看見猞猁大肥旁若無人地從大門裏出來,在雲初腿上蹭蹭癢,就把尾巴舉得跟旗杆一樣跳上矮牆,再跳上高牆,最後在大門頂上找了一個舒坦的地方,打一個哈欠,等著太陽出來。
也就是這樣,雲初才知曉自家養的是一隻母猞猁。
前院隻有肥九將身子靠在牆上打瞌睡,雲初沒有打攪人家打瞌睡,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後宅。
全家人都圍在一張桌子跟前,參觀娜哈狼吞虎咽地吃東西,這孩子猛啃一陣子雞腿,就用哭唧唧的聲音向身邊的人控訴玄奘對她施行的恐怖虐待。
“每日天不亮就起來拜佛,還要跟著一群和尚一起念經,飯都不給吃一口……好不容易等到朝食,隻有清湯粥跟一塊黃饃饃,鹽菜能鹹死個人,我讓大肥用水涮過,才能吃上那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