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招待所走廊盡頭的公共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淅瀝瀝的水聲中還摻雜著聊天的聲音,大多都是劇組的人在裏麵洗澡。
招待所中有單獨衛生間的房間並不多,而且也不會全部給陳時平的劇組。
這年頭上頭時不時就下來檢查考察,檢查景點工作,檢查手工藝廠,檢查各行各業,每次都會來一群人。
陳時平在招待所這段時間,已經見過不下六批領導或者團隊過來了。
招待所各種好菜好飯招待,招待所後院放酒瓶的地方,各種空酒瓶都堆滿了。
最好的是茅台,最差的也是汾酒。
不過陳時平沒什麽立場批判,自己剛來的時候也被招待了。
這段時間的夥食待遇標準也不低,價格還是打折的。
現在就這麽個情況,全國各地都一樣,峨眉廠今年不還拍了一部電影專門說這種情況。
電影名字叫來者都是客,這些來客到了就是吃吃喝喝,吃完走人。
電影裏領導來釣魚還有人下水專門負責弄魚咬鉤。
陳時平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琢磨著自己回頭也弄幾部這種諷刺電影。
此時走廊那頭的女浴室簾子被掀開,何賽菲和朱林她們端著盆從裏麵出來。
陳時平看著剛剛從浴室出來的兩人,濕漉漉的頭發在她們的白色T恤上印出淡淡的水印,緊緊貼著皮膚。
整個走廊中都彌漫著浴室中飄出來的肥皂味,昏黃的燈光下陳時平忍不住揉揉自己的鼻子。
陳時平放下手臂看一眼手指後,才輕咳一聲說道:“待會到小包間開個會。”
“好,等會就去。”朱林端著盆笑著說道。
何賽菲看陳時平一眼,沒吱聲隻是輕點一下頭,就抱著盆繞過他走了。
跟在後麵的朱林左右看看,然後好奇地問道:“你怎麽對陳導態度這麽差?”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