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思緒紛紛,瞧著紙箋上的一闕詞沉寂下來。李惟儉便堂而皇之打量著黛玉,許是過得生日又長了一歲,黛玉眉眼間長開了少許,已現出那堪比西子的容顏來。
李惟儉心中不由得暗讚,無怪呆霸王瞧了一眼就酥了,此時便生得這般顏色,待過上二三年隻怕說一句傾國傾城都不為過。
那邊廂,寶釵拿了根羽毛逗弄著大將軍,忽而聽得那二人沉寂下來,便扭頭偷眼打量。便見一個目光灼灼滿是讚許,另一個低頭沉思,雙眼蒙霧。
儉四哥果然對黛玉有心思!
寶釵心頭不知是喜是悲,禁不住心火略略上湧,連吸了兩口涼氣方才壓下。她心中尤為好奇,也不知李惟儉寫了什麽樣的詞闕才會勾得黛玉動了心神?
捧著大將軍起身,寶釵款款行到黛玉身側,俯身觀量。略略讀過一遍,心下卻大失所望。內中滿是悲春傷秋、無病呻吟的閨怨,既無衝天豪情,也無淩雲之誌。她心下疑惑,瞥向李惟儉,暗忖儉四哥這般人物怎會寫出這般詩詞來?
黛玉終究回過神來,強忍著心緒苦笑了一下,說道:“儉四哥寫得真好。”
“哈,”李惟儉自嘲一笑,說道:“既入得林妹妹的眼,那想來是真不錯。往後我多寫寫,說不得也能做個詞臣呢。”
黛玉眨眨眼,噗嗤一聲笑了:“儉四哥慣會逗人樂。”
實學秋闈還不曾考,就算考過了,又哪裏當的成詞臣?
心中酸澀散去,對著那銳利的眸子,黛玉心中暗忖,儉四哥果然懂她,又怕她感傷,這才自嘲頑笑來逗她笑。當下黛玉心中頗為熨帖。
寶釵在一旁忍不住納罕笑道:“儉四哥怎地想起來寫閨怨詩了?”
“胡亂思忖,隨手就寫了。”
寶釵笑著說道:“總感覺這文風與儉四哥不符呢。內中多了些繾綣,少了些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