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融轉過頭看向柳品玨,“你就打算這麽走?”
“是啊,也該走了,該走了的。”柳品玨退後一步,“再不走,他們也該有援兵了。難不成你接著拿扶陽衛保我嗎?”
蕭玉融理所當然地沉默了。
可柳品玨傷成那樣,這一路走過來,淅淅瀝瀝拖拽了一地的血跡。
柳品玨連吭都沒有吭一聲,眉眼靜謐,吞咽苦痛。
柳品玨捂著腹部的傷口,平靜地笑了一下,“再不走,可就不一定能走得掉了。”
鮮血從他的指縫溢出來,他一直都死死地捂著腹部的傷。
“疼不疼?”蕭玉融突然問道。
柳品玨失神了片刻。
上一次問他疼不疼的人,也是蕭玉融。
蕭玉融年幼時學強弓放空弦,不僅損害弓弦,還危險得很,險些被切斷手腕。
是柳品玨及時拉住了弦,指掌被弦生生勒進了血肉。
犯了錯蕭玉融徹底焉了,垂頭喪氣地跪坐在柳品玨腿邊,等待柳品玨包紮好。
“低什麽頭?我又沒怪你。”柳品玨瞥了她一眼。
“唉,不是啊。”蕭玉融哀愁地歎氣,看著柳品玨纏了裹簾的修長手指。
她仰起臉,帶了些誠懇和憐惜,“疼嗎?”
柳品玨低眸,答:“不疼。”
時隔多年,還是蕭玉融問他的這個問題,也隻有蕭玉融會這麽問他。
柳品玨眸光閃動了一下,“不疼。”
蕭玉融盯著他看,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
站在前方,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撐得起一切。
柳品玨有過軟弱的時候嗎?他有過脆弱嗎?
他又會為了誰而脆弱?
蕭玉融隱約記得柳品玨父親西去的時候,這個消息傳進柳品玨的耳朵裏的時候,她在做什麽來著?
哦,她被柳品玨看著練字。
就因為柳品玨站在她旁邊盯著,她都不能偷偷摸摸讓李堯止幫她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