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淨費勁地盤起腿，手上緩緩結著繁複的法印。
“人生太苦，我不願再入輪回。”
他身上有紅色的星點飛出。
“滿身罪孽，也不想汙了他人的往生路。”
嘴邊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
“瑞王之事……我和元起都不過是馬前卒……
孫家也不過一枚棋子……”
元淨還要再說，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
溫冉冉知道，這是有人在元淨身上下了禁製，讓他無法透露相關信息。
“大師……小楠……就拜托你了……”
元淨最後看向小楠，眼中盛著細碎的光。
小楠，哥哥要走了……以後……再也不見了……
他一掌擊向自己的胸口。
下一刻，他的腳開始變得虛無。
“大師……保重……”
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釋然。
隨著聲音消散，元淨整個人都變得虛無，直至完全消失。
像從未存在過一樣，世上再也沒有半絲痕跡。
原本被捆在一起還在扭動的道士們停下動作，身體迅速腐爛。
蛇蟲鼠蟻全部退走，蜘蛛們集體死亡。
道觀裏的迷障逐漸消退。
隻有陰屍蠱還眨著迷茫的眼睛，不解地看著空中。
那個供它吃供它喝，還把它供起來當寶貝一樣的兩腳獸呢？
“冉冉，他這是？”
趙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眼前消失無蹤。
溫冉冉輕輕抓住了元淨原本位置的功德金光。
“他以自己的肉身和靈魂為祭，換以前被他害死，但無法往生魂魄的自由，讓他們有再世為人的機會。”
一揮手，功德金光就進入小姑娘體內。
小姑娘的魂魄還不明所以，隻是歪著頭衝溫冉冉笑，不知道自己最後一個親人也消弭於世間。
“那他……還會有來世嗎？”
眾人心情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