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釋放就像是付大山曾掐著他的脖子逼問他數學成績為什麽隻考了87分,又或者是楊小鳳在輸了幾輪牌時發起了火,在幼小的他的嘴巴上糊了整整四層膠布時的窒息,好像隻有在瀕死關頭才能讓他感受到體內有瘋狂的欲念要爆炸,他急切地想要抓住那種求生的欲望,令他無數次地把這些情緒反射在她們身上。
被他掐著脖子的時候,她們就會露出驚恐的眼神。
仿佛曾經對他的迷戀、崇拜都在那一刻清醒得破碎了。
從她們閃著光的眼睛裏,付衡看到了失望。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眼神,他害怕別人對他失望,也恐懼自己回到過去,他不想麵對“狗崽子”和豬頭肉,也覺得那些耳光不是打在臉上,而是烙在了血肉與皮膚裏。
而在這種時候,為了保護那份扭曲的自尊,付衡會選擇用暴力來抹殺麵前的絕望。
唯有強烈的刺激才能滿足他的感官需求,中學,高中,他都是這樣過來的,隨著年齡增長,他的閾限值需求也越來越高,尤其是到了大學之後,他在名校之中不再是唯一優秀的人,這裏匯集了太多有權有勢的同齡者,他必須也參與競爭才能確認自己的出類拔萃。
付大山雖然已經是老家首屈一指的開發商,可那畢竟隻是在老家,當付衡感受到了大學裏帶來的那些微小的、又隨時存在的落差時,他急於讓自己跳躍到佼佼者的位置,這種壓力促使他要尋找更多更大的發泄口,同時,兩性關係也是大學裏非常重要的成人價值。
仿佛更受異性歡迎的那個人會占領同性地位中的奇妙高度,哪怕這個人不是最有權的,也不是最有錢的,可綜合條件結合在一起時遙遙領先的話,這個人就將會成為最受關注的。
付衡的大學四年都在努力穩固自己“最受關注”的頭銜,挑選最漂亮、最出色的女性做穩定女友,這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在同性眼中證明自己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