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貴人本就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這會兒一挑眉,見曹貴人用豔羨神色看著她,愈發露出洋洋得意的姿態來了。
“是有這回事。”
富察貴人看向安陵容,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模樣,又道:“說起來,柔貴人也是唱過這首金縷衣的呢,皇上還很是喜歡。”
“從前我原本也不曉得,宮裏是有這金縷衣的。也實在是皇上疼惜我,念著我睡得不安穩,這才叫人將金縷衣送來給我做寢衣。”
“真是對不住柔貴人了,本是你先唱了這歌兒,到頭來反倒是叫皇上把衣裳賞賜給了我。”
富察貴人嘴上說得對不住,可臉上的得意卻是更甚了。
哪有半分覺得對不住她的意思呢?
不過是一朝飛上枝頭,便跟個跳梁小醜似的一樣罷了。
“無妨。”
安陵容淡然一笑。
金縷衣麽,在她從前那麽多的賞賜裏頭,並不算是十分出挑的,更何況富察貴人仗著有孕撒嬌撒癡才“搶”了一回她的東西,實在是不值得她置氣什麽的。
“既是皇上賞賜,富察貴人你又這樣喜歡,穿在身上少不得是要壞了,不如供起來每日瞻仰的好呢。”
她說完,便也不再去看臉色鐵青要發作的富察貴人了,而前頭皇後與年妃似乎又就著“樊梨花”這出戲開始說嘴了。
“這樊梨花千方百計地討丈夫喜歡,但是他的丈夫隻喜歡別人,休了樊梨花三次,若我是樊梨花,寧可下堂求去,總比明知道丈夫人在心不在的強。”
“做的正妻就要有容人的雅量,夫君再寵愛妾室也好,正妻就是正妻。”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
安陵容坐在後頭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聽著,都覺得台下這出戲,實在是比台上的戲都還要精彩一些。
聽完戲,時辰尚早。
沈眉莊要伺候太後喝藥,便先領著采月往慈寧宮去了,甄嬛與安陵容攜手而出,抬頭看著晴好的天色,甄嬛就問道:“聽說禦花園裏的海棠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