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綰從崆峒山騎過來的那頭驢已經被山賊吃了。
好在這片山脈的地圖她貼身藏著,並未被山賊搜走,十裏之外的半山腰處,藏著一個村落,想來有些牛馬之屬,她身上還有些散碎銀子,可以購置個代步的牲畜。
隻是……折騰了三天三夜,她發未梳、臉未洗、渾身都是異味,若這麽去了人家的村子裏,隻怕會被人家當成乞丐趕走。
謝綰翻出地圖,觀察著山脈的走勢,而後抬步向西南的山道上走去。
那個地方,有一汪溪水離她最近,她可以稍作休整,洗漱幹淨之後再啟程。
……
山麓另一側。
一支約莫百人的兵馬,身披鎧甲,下踏鐵騎,順著山林穿行。
為首之人,是一身藍衣的青年男子。
眉目儒雅、盡是英朗風姿。
他帶著一副特質的手套,手套勒動韁繩間,有些生澀和凝滯,但卻能像正常人一樣,穩穩地控製住韁繩。
藍衣男子正是數年不見的斐玉珩。
與七年前相比,他眉眼之間明顯多了風霜,但這風霜並未給他增添老態,反而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硬挺、成熟、疏朗。
與他並肩而行的是一個束著頭巾的老漢。
老漢就是附近山脈中普通的農人,渾身上下並不出彩,唯有一雙深凹下去的眼睛,比尋常人更亮些。
老漢在前引路,一邊指路,一邊恭敬道。
“大人,那日,白澤就是在這一片活動的。”
“那東西長的跟年畫上的獅子一般,渾身都是白發,頭上長了兩隻角、還有翅膀!”
“草民絕對不會認錯的!”
斐玉珩淡淡點頭,示意他繼續在前引路,他則縱著馬兒在山林間緩行,對於老漢口中的白澤神獸,不置可否。
神獸白澤,傳說能通人言、能理萬事。
但凡出現白澤神獸,就代表著亂世將休、國運康盛,人間即將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