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了?
謝晚意怔怔看了幾遍,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察覺內心生出些遺憾來。
明明自卑到不敢麵對,卻又矛盾的遺憾見不到神明真容。
她喜歡過別人,曉得那種七上八下的滋味,而今···
謝晚意低眉垂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神明對她而言,早就是旁人不能比的了。
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被她努力壓製下去,提筆寫道,“神明悉心周到處,杏雨受之有愧,本以為能當麵拜謝神明再生之恩,然好事多磨。”
“來日方長,且燕臨冬日氣候惡劣,不如待春暖花開,荒地開墾、綠野遍地時再邀神明。”
“望君珍重。”
她提著心寫完,又讀了幾遍,確定沒什麽問題才傳遞過去。
如果神明真要來,她希望那時方嶺有地可種,有飯可吃,所過之處歡聲笑語,滿目安然,才不負他一番慈悲。
裴恒看到回複,幽深的眸子跳過幾絲微光,停頓在好事多磨、來日方長這兩個詞上,原本有些煩躁的情緒不自覺被安撫了。
她也期盼和自己相見。
並且他從字裏行間讀出了她對自己身體的擔心。
裴恒握著字條的手有了汗,神色也溫暖起來,落筆回複,“冬日雖冷,得姑娘惦記便如春日。”
“願卿安好,等吾踏春而去。”
這兩行字是裴恒這輩子最露骨的表達了,理智告訴他不該這樣唐突,可身體裏就像有一股滾燙的火苗推著他把字條傳出去。
玉佩的光暈消散後,他忍不住搓了搓手,這會兒才覺一顆心忽上忽下。
從未有過的感覺,讓自以為枯敗如老樹的裴恒在一瞬間窺探到了新春的滋味。他會不由自主想象她的樣子,想象她們開荒播種,春種秋收,想象燕臨那片死寂的天空有了色彩。
這一想,便覺去蜀中也沒那麽難熬了。
謝晚意看到他的回複時,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