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白姨親手給崔平換上新做的衣服。
叮囑趙小已和荊無疾,一定要站有站相,不能扭頭到處亂看,務必替六少爺撐好門麵。
“放心吧,白姨,為了今天點卯,我昨晚綁著木棍睡覺的。”
小胖子牽著馬,胸脯捶得砰砰響。
“快走吧,先過去跟老爺說一聲。”
在白姨的再三要求下,崔平不得不在點卯前,先去清遠堂給崔長寧請安。
怎麽說也是自家老爹,而且剛剛蘇醒過來,昨天官司纏身,回到崔府已經深更半夜,便沒有去清遠堂。
見兒子過來,崔長寧板起家長臉,一家之主的架子端得足足的。
聽見崔平喊了聲“爹”,這才轉過身,讓崔福取出準備好的錦衣輕裘,讓崔平換上。
崔平說什麽都不肯換。
氣得崔長寧暴跳如雷,揪住崔平身上的青衣布衫,接連說了兩個“這”字,狠狠地轉過身去。
屋子裏的氣氛尷尬到極點。
崔福過來打圓場:“六少爺,聽話,衣服換上。你可是老崔家第一個做官的人,不能丟了老崔家的臉。”
“丟臉?”崔平冷哼,撩起袍子,恨不得送到崔福的眼睛裏:“粗布葛衣怎麽了?白姨親手做的,萬兩黃金也不換。”
說罷,調頭就走,根本沒把崔家鋪主放在眼裏。
好心貼上冷屁股,崔長寧指住崔平的背影,身子猛地抖了兩下,坐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老爺,你怎麽了?”崔福急忙上前。
“裝,繼續裝。”出了清遠堂,崔平翻身上馬,往陷陣營疾馳而去。
荀諶早就恭候在大帳門口,崔平翻了翻書案上的花名冊,發現人數不對。
明明六個營,怎麽隻來了三個百夫長?還是排在末端的丁戊己。
“老荀,甲乙丙呢?不是讓你召集所有人的嗎?”
礙於匠作令和百夫長平級,崔平沒好意思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