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不要命啦?”
那老者,其實不能算老者,聽聲音,頂多四十歲,隻是不注重形象,給人看上去的感覺很是蒼老。
他抓住荀諶,沉聲喝道:“將爺將爺,在你心裏隻有將爺,我是你親叔叔。”
“親叔叔怎麽了?將爺對我恩重如山,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荀諶還在狡辯。
老頭大怒,將他推到土地廟的夯土牆上,戳著他的鼻子教訓道。
“我承認,那山之前是條漢子。你爹娘陣亡,他把你從永寧抱回遼東,對你情同再造,對荀家恩重如山。可是你可查過,這些年他做了哪些事情嗎?”
“我不管,將爺不是那樣的人,放開我,我現在就去找他,當麵問清楚。”
荀諶腦子裏一根筋,在他印象中,那山就是他的再生父母,陷陣營所有兄弟們的天。
決不允許任何人說將爺的壞話,包括唯一的親叔叔。
氣得老者頓足捶胸,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你啊你,腦子被狗吃了。荀家忠義傳家,與北胡打了幾百年仗,如今那山勾結胡人,你卻要為他賣命。”
“將爺不可能勾結北胡。”荀諶仍然不相信,不過情緒沒有剛才那般激動了。
老者拉住他的手,扶他坐回到篝火邊,長歎一聲,語重心長地說。
“二叔知道你和他感情深厚,可是前陣子,郡尉為何星夜出城?”
“這些年來,好多秘密物資運往北邊,打著郡尉府的令牌,出城免檢。那可是朝廷禁止的鹽和鐵牙呀,如此大量,撥給廣寧軍的都沒有那麽多。”
“諶兒,你不覺得奇怪嗎?憑他郡尉府的俸祿,撐得起這麽多年陷陣營的私餉?”
“那也不能說將爺私通北胡。”荀諶脖子梗梗著,還是不服氣。
老頭不說話了,抓過葫蘆,喝了口酒,死死盯住荀諶的眼睛。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崔平和趙元化同時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