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向來沉穩淡定的裴時衍聲音幾近破碎。
“不可能,她媽媽絕對不會得抑鬱症的,她在懷裴子墨的時候,哪怕知道自己有凝血功能障礙,她也從未擔憂過,那麽心大的一個人,又怎麽會想不開。”
裴時衍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些話的。
可他不知道為何,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自己都沒了底氣。
他不得不承認,不是江黎不可能得抑鬱症,而是他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他自然知道江黎離開裴家時是怎樣的一個狀態。
被深愛的丈夫拋棄,被心愛的兒子嫌棄,她的手再也無法拿起畫筆。
那個時候的她是怎麽承受這些打擊的。
是她承受不住了,所以才得了抑鬱症了嗎?
所以,他為了治愈秦薇薇的抑鬱症,跟江黎提出離婚,卻害得她也患上同樣的病,還連累了她的女兒。
這跟他從秦薇薇身上拔出那把刀,轉身刺向江黎又有什麽區別?
他為了保護一個女人,卻傷害了另外一個。
他到底還有什麽臉麵指責她不管兒子,到底還有什麽臉麵跟江黎說他對她的好全都被狗吃了。
他對她的那些好遠不及他對她的傷害。
想到這裏,裴時衍忍不住捂住心口。
向來鐵打一樣的他第一承受不住這種鑽心的疼。
以至於腦門布滿了汗珠。
波爾看他反應這麽強烈,立即扶住他的胳膊問:“裴總,你沒事吧?”
裴時衍強忍住心底的傷痛,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子:“抑鬱症會有什麽症狀?”
“一般的症狀是失眠,情緒低落,嚴重的話會想到自殺,這種病很痛苦,病人本身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不過即便江小姐有這種病,她現在應該已經控製住了,顧淮就是抑鬱症專家,有他在身邊,她不會有事的。”
所以為什麽顧淮一個心理學博士,寧願去孤兒院當心理谘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