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香爐青煙嫋嫋散去。
夏修竹憋笑快要憋出內傷,慌忙奔出屋外,站在院子裏以震天氣勢狂笑起來。
李念指著他的背影,鄭重其事:“你看看,跟他身邊待久了的人,一般都會落下這樣狀態不穩定的頑疾,可見皇帝之可怕。”
皇帝可怕是真的,但沈謙還真不怕。
這倆人自幼相伴開始,就意外地合得來,屬於世帝殺人放火,沈謙遞刀扇風。
出了事,那就是沈謙背鍋,世帝麵上罵他,實則輕輕一罰,第二天還和他在一起喝酒吃肉的鐵關係。
雖然沈謙沒把這鐵當成真的鐵,世帝也一樣沒真的和他一起吃肉。
小時候都是一起在裴年手裏學治國之策長大的妖精,誰也沒真的把對方當人看。
君臣關係,永遠都是先於兄弟情誼之上的。
李念看他一臉無語的樣子,最後尷尬笑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就像我不能選擇出生在什麽地方,而你也不能選擇和什麽人綁在一起不是?如今,你我合力,先保住一條生路,然後再說下一步的計劃,這是最好的。”
沈行之沉默許久。
他微微點頭,同意了李念的安排,之後兩手一拱:“沈某倒是要先感謝公主不殺之恩。”
李念後背僵硬一下,尬笑一聲:“你這說什麽呢,我不是那種人。”
沈行之哼笑道,指著她一直藏在桌下的右手:“你那匕首,柄上的鉚釘露出來了。”
李念嘴角更僵了。
她把右手往身後挪了不少,把匕首坐在屁股下,這才伸出手來。
“你看,沒有吧?”
沈行之看著她空****的手掌心,意外地沒有生氣,倒是笑了。
“堂堂一國長公主,殺一個人還要髒自己的手,我應該說你是笨呢,還是傻呢?”
李念撇嘴,指著院子裏爆笑不止的夏修竹:“那我也沒想到他這麽靠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