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聲對峙了片刻。
藍延先敗下陣,態度誠懇,“阿姨,是我哪裏做得不夠……”
“不是。你挺好。”謝笑芬歎了口氣,模棱兩可地說了句:“隻是,有時候,你想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不代表別人不會砸窗踹門闖進來吞了你的好日子。”
藍延心裏有了數,狀似無意地探了句:“雖然小時候的很多記憶都模糊了,但我記得我媽跟您和林叔的關係相處得還不錯。”
謝笑芬眼神一滯,下意識反駁“絕對沒有的事”,她意識到過激了,又緩聲說道:“染染爸爸和你媽媽都已經離世了,就別打攪他們的安寧了。”
“我們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隻想安安靜靜地過穩當日子,對那些大富大貴沒想法,也不希望被卷入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鬥爭裏。”
“染染這次受傷的事,我不想去追究跟你們家有沒有關係。我隻希望一切就到此為止,請求你理解一個當母親的心情,拜托了。”
謝笑芬誠懇坦言,不敢去看藍延受傷的神色,把錢往他外衣口袋裏一塞,就落荒走回了病房。
藍延在門口站了會,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窗,望著林染強打起精神笑鬧,明明傷口疼得唇色都發白了,她還在裝若無其事,就是不想讓大家擔心自責。
謝笑芬有一句話說得對,你想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不代表別人不會砸窗踹門闖進來吞了你的好日子。
但他也並非善類軟蛋,既然別人砸門再三挑釁,那就直接端了擅闖者的老窩,以絕後患。
隻是,美好純粹如她,不該再被牽扯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利益鬥爭裏了。
隻是,一想到要離開,他一顆心沉到了深淵底,似千刀淩遲,又如烈火烹灼。
他下意識搭上了門把手,想推開這扇門,想再抱抱她,想再摸摸她毛茸茸的頭發,想每天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