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被她吼得一愣,倒是慢慢回過味兒來。
她那般說,似乎也並無錯處。
他是郎君,她是他點了頭納的通房。
她情動與他親近,的確合乎情理……
許是頭回被人這般主動大膽地親近,他尚有幾分無措,待外頭人都跑沒影兒了,才後知後覺地心跳加速,耳尖嫣紅。
沈青棠卻是羞惱極了,本是無心之失,被他凶一頓也就罷了。
她這樣的小娘子,羞羞答答地親了人,反倒被人家怨懟嫌棄,這是什麽道理?
蓉娘見她赤著腳跑回來,眼眶紅紅的似是要哭,當下便心裏一揪,連忙跟了進去。
“可是受了委屈?”蓉娘好生將人攏在懷裏,沈青棠的淚珠兒便墜了兩顆,被她用手帕抿了去。
“往後不許在此處提起那人!”沈青棠帶著哭腔,小臉上一派嚴肅,冷聲吩咐道。
“那人”指的自然是觀雲居的那位郎君。
蓉娘知她在氣頭上,不可違拗,當即便吩咐了跟進來的幾個丫頭:“娘子的話可記得了?”
杏兒等人自是應下,又道:“娘子可乏了?奴婢叫人重新換了熱水來。”
得了沈青棠首肯,方帶了沉玉和沉夢去小廚房取熱水。
“且配些安神解鬱的藥材,放進浴湯裏給娘子泡泡。”杏兒悄聲對沉夢道。
沉夢頷首:“奴婢瞧著娘子的足下也擦傷了,得拿些藥膏擦一擦……”
蓉娘則哄著沈青棠:“這是怎麽了?天大的事也不必氣成這般,沒得氣壞自己的身子。”
見她不為所動,又道:“您可還有家財萬貫,等著您花用呢,咱不必被這一方院子給困住了心神……”
“待玉郎到了上京,定是要尋您去玩兒的,哭壞了眼睛可去不成了呐……”
似哄孩子一般勸了許久,才叫沈青棠緩了臉色。
“嬤嬤,若他是個紈絝,恐怕都好對付些,”沈青棠無奈歎了一口氣,“偏生是塊又臭又硬的冷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