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去。”
他靦腆地笑。
“那邊有幾個女生也單著呢,”
阮雲悄悄伸手指給他看。
他隻是笑,低頭不作聲。
“隻看,不去跳,不是浪費錢了嗎,”
阮雲又說道。
“陪你說說話,挺好的。”
他搖搖頭說道,始終帶著矜持的笑。
是因為有那個人在的地方,什麽都是彩色的,你呼吸的空氣帶著香甜,你走過的路邊開著小花。
就像張愛玲寫的,他的臉從人堆裏跳出來,馬上別人就成了一片模糊。
阮雲看向他,一時竟有些同病相憐的不忍。
“等會如果有慢四,我們去跳,我今天穿的裙子不太合適跳別的。”
“嗯,嗯,好的,可是我跳得不好。”
姚佑安撓撓頭,突然滿臉通紅。
“謙虛~,安東說你跳得好,我才跳不好,你帶著我就稍微搖擺一下就行了,”
阮雲寬他的心。
這嘴真是開過光了,果真是一曲慢四步。
姚佑安激動地站起身搓手。
阮雲把棉襖脫下來,略微含胸地搭上他伸過來的手。
姚佑安緊張地用拇指按著阮雲的手麵,不敢挪步。
阮雲笑吟吟地先行抓住他的手帶著他往前走入舞池。
姚佑安指尖搭著阮雲的肩膀邊緣,目視前方不敢亂瞟。
腳步生硬。
阮雲心裏歎了口氣,抬頭看他。
——嗬,這就是感情世界的不平等。
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會兒明一會兒暗。
明亮的是期待,幽暗的是,
——身不由己地逼迫。
現在,她竟然覺得姚佑安長得眉清目秀,
如果他不以那麽卑微的姿態仰望她,她會不會——
腳上又一疼,也不知是第幾次踩她的腳了。
他惶恐地低下頭看她,又不敢真切地看她。
隻一再重複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臉上的紅一直延伸到脖子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