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沒有直接回答,他開口,語調清淺,“綏寧有沒有和你說過月**山的日子。”
秦應珩皺眉,他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之後才冷聲道:“那些過去對於她而言太過灰暗,我不想讓她麵對。”
明知是瘡疤,若還是要戳破,實在是沒有必要。
秦應珩厭惡,所以理所當然的,默認薑綏寧也厭惡。
“綏寧沒有告訴你,那我告訴你吧。”
秦應珩皺眉更甚,看著白時,沒說話。
“月**山那個地方,是用來關精神病人,這點,你應該知道吧?”白時眼神變得悠遠,他不動聲色地摘下眼鏡,再度開口,聲色變得縹緲,“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薑綏寧...”
冬日,月**山,大雪。
十歲的薑綏寧跪在雪地裏,稚嫩的雙手高舉一盆沸水,舉過頭頂。
她的手被熱燙的水溫熨得發紅,又被凜冽的寒風吹過,凍得青青紫紫。
一雙小手,找不到一塊好肉。
她的麵容和十年之後沒有太多差距,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美得脫俗。
白時的車子經過大門口,看見她被凍得簌簌發抖的後背。
他問身旁的助理,“她要待多久?”
“小少爺,等她手中的水完全結冰,她就可以起來了。”一旁的助理聲音恭敬回答。
白時並不是什麽心慈的人,他不過就是隨口問問罷了,沒想真的出手相助。
隻是在車子啟動的瞬間,雪地中的小女孩終於支撐不住,徑直摔倒在了雪麵上,溫熱的水澆潑在地上,浸透雪麵。
她就像一件被遺棄的物品,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一絲生氣都沒有。
白時說到這裏,看向秦應珩,笑意溫和平淡,“知道她為什麽被罰嗎?”
秦應珩的眉心重重一跳,再度開口,聲音冷得刺骨,“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怎麽?你連聽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嗎?”白時戳破了秦應珩自欺欺人的粉飾,“因為薑家,薑山口口聲聲說她是精神病,她不肯服軟,才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而這一切,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