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欺眼睛一橫,布置道:“若洛凡溪身死之地真在廬山,你且先找信天宗在當地的駐點,飛鴿傳書與我,我在成都信天宗駐點,留意廬山來信。
此時又分兩種情況:若死而留有屍體,你委托湘西屍宗在當地的駐點,將洛凡溪的屍體煉成僵屍,趕屍過來成都。無屍體時,你原地待命,我們自會來尋你。”
他所提及之信天宗與湘西屍宗,都是江湖上的大派,雖比不過嶽陽樓等四大巨派,但在相應業務領域,也算支柱。
信天宗專司飛鴿傳書、天南海北報信,朝發北海暮蒼梧,僻野獲知新鮮事;湘西屍宗主營屍體運輸,雖經炎夏,而所帶之屍不腐,為人們落葉歸根、魂回故裏提供幫助。
兩個宗派,都深為江湖、民間人士所需,因此發展壯大,在不少地方都有駐點。
夜無眠恍若未覺,猶沉迷在自問之中,難以自拔:“小姐,不知你醒來之後,是否問起過我……你現在可還安好?”
嶽不欺見他如此模樣,也知他暫時聽不進自己的話去。
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為找那孫衙內而到安化縣時,就聽人說起過,你對金珠遺女忠心耿耿。後來我沿著打探過來的你二人行蹤,一路尋到長沙城,更是聽了你的許多事跡,嗬嗬,你倒是忠心不渝!”
夜無眠一時感傷,難以止住,偶爾抬起頭來,但見遠處雪地之中,一隻白色的雪狐,正孤立在一叢倔強的青綠之間,看著遠樹發呆。
想是天寒地凍,食物難覓,冰雪覆蓋,夥伴無蹤,舉目蕭瑟,茫然無措極了。
見狐如見己,想起自己孤零的身世,近日裏的顛沛流離,欲救小姐而不得,如今天各一方,音訊渺渺,下次相見,竟不知是何期。
不覺悲從中來,一股順著咽喉鼻腔上湧的哭意,酣暢發作,他就在這白得發慌的雪地中間,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