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灑灑的雪花越來越密集了。
一開始鹽巴似的雪逐漸變成一朵朵的絨花,在濕潤的樹枝和地麵上綻放又消融。
阿彌終究還是去了別墅。
她氣呼呼地走在寒冷的樹林裏,邊走邊罵自己:“煩死了!煩死了!幹嘛要多管閑事,他們家開不開心和我有什麽關係啊!”
話雖這樣說,她卻非常懊惱,因為知道了宮舜的遭遇,她又無法完全視而不見。
共情力強又心軟的人,才是最無解的。
穿過幽深的冬日花境,阿彌再次來到了山頂的別墅。
但她不想進門,就站在院子裏,看著亮著燈的書房窗戶,給宮舜打電話。
“喂,下雪了,出來看雪。”
電話接通後,她冷不丁地拋出邀請。
“拜托,你是小孩子嗎?就是下雪而已,我坐在家裏也能看,沒必要出去吹那個冷風……”提到冷風,宮舜發現聽筒裏的聲音有些奇怪,不由得皺了皺眉,“你現在在哪兒?”
“在你院子裏。”
墨色的眼中掠過一抹驚異之色,宮舜不假思索地起身,連忙打開門走到了陽台上,低頭就看見了前庭花園裏,被黑色羽絨服裹成一團,隻露出一張白淨小臉,正“凶狠”地瞪著他的阿彌。
“客人已經走了,餐廳裏隻剩下我們幾個住在花園裏的人,鄞穀說要跨年,特意準備了宵夜,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放煙花。”
她說得不情不願,宮舜也忍不住想逗她,“如果我說,我不想去呢?”
“隨便啊,反正我話已經帶到了,你愛去不去。”說罷,阿彌掛斷電話,扭頭就走。
站在陽台上的男人哭笑不得。
他立刻轉身進屋,抓起一件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門。
雪夜清冷,灌木叢上已經逐漸浮現出一層淺白色。走出院子還沒多遠,阿彌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切的像是要跑起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