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微笑著,溫和的眉間之間,彌漫出了冬雪一樣半透明樣的朦朧傷感。
就像赫莉信中描述的那樣,他親口承認了自己是個殺人犯。
但阿彌始終覺得,鄞穀口中的“殺人”,絕不是和屠宰現場一樣,猙獰又可怕的畫麵。
看出了男人的無奈和感傷,她委婉而正經地說道,“別開這種玩笑了,你要真的殺了人,也不可能隨隨便便來我餐廳上班,指不定現在還在吃牢飯呢……就算你在卡徠就職期間,真的傷害過誰,但那應該也是意外吧?你情緒這麽穩定,我不相信你會在上班時拿著一把刀突然出現,對自己的同事叫著‘我要殺了你!’這種話,然後真的給人家一擊斃命……”
她說起話來眉頭越皺越緊,仿佛已經在自己的腦中小劇場裏身臨其境。
鄞穀看著她,都忍不住笑了。
“你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願意給我最大的善意和理解嗎?南宮彌,我發現,你的確挺會安慰人的……”他微微眯眼,用一種帶笑的眼光打量著她,“按理說,你這樣的性格,應該有很多朋友吧?”
聰明的男人用一句話,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她身上。
說起朋友,於夕然的臉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她的腦中。
“真可惜。人們隻會在下雨的時候才想起帶傘,一旦天晴,就很容易忘記把傘丟在了哪裏。”
淺褐色的瞳孔沒有焦距,她的表情略微冷淡下來,看起來似乎也不太想和旁人解釋剛剛那句話。
牛肉已經分裝完成了,鄞穀也沒空和她繼續閑聊,馬上跟著老板去一旁稱重付款。
剛剛才想起了於夕然,結果不到三分鍾,阿彌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新年好,阿彌,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阿彌應允一聲,果斷邁步走到了外麵的院子裏,“有什麽要緊事嗎?”
“上次你和我提過,要我注意一下赫莉有沒有什麽親近的朋友……最近,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於夕然站在公司大樓某一層室外花園裏,眺望著繁忙的城市,對著電話那邊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