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王長輝去了一趟局長辦公室,把孫飛揚的話挑重點、挑興奮點給局長匯報了一遍。
局長耐著性子聽完,明顯沒有興奮起來,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埋頭繼續看著身前的文件,生動詮釋了什麽叫以前對他愛搭不理,現在高攀不起。
王長輝有些失望地默默退出了局長房間。
局長的冷淡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市民廣場如今已經被市民完全占領,群眾性健身、娛樂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似乎已經不再需要那台懸而未決的沉浸式劇目來讓廣場更加熱鬧沸騰。
此前爭執的兩派也早已偃旗息鼓。
隨著時間的推移,廣場派雖暫時做出了妥協,但隨著嗅覺靈敏、舞步輕盈的大媽們傾巢而動、占領廣場,替他們奪回了最終的勝利,他們也樂見其成;而商演派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獲得的勝利就這樣在主創團隊的渺無音訊中消磨殆盡,雖對孫飛揚他們怒其不爭,但也束手無策。
廣場一角,春晚搭建的舞台已經落滿了樹葉和塵土,仿佛匍匐著一頭已經失去了生動的靈魂、隻剩下龐大而陳舊軀殼的靈獸。
在援疆前指,很多人對古城廣場的熱鬧很有些自鳴得意,讓一個邊疆城市的廣場變得炙手可熱,本身就是一個不錯的政績。
但隻有少數人扼腕歎息。
畢竟,我們國家不缺少這樣的市民廣場,缺少的是真正的文化廣場。
而喀什的古城廣場,本身就具備了一個曆史文化廣場得天獨厚的基因和悠久深沉的曆史底蘊,本可以變得獨樹一幟、與眾不同,卻就這樣沉淪下來,泯然於眾。
文化需要蓄積、曆史需要沉澱,這都是一個相當漫長、沉默、寂寥的過程。
不然,為什麽人們總說:靜待花開。
而不是鬧待花開?
當一件事物離喧囂越近,離文化也就越遠。